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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在疯狂跳动——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。 刘雅琴紧握着自拍杆，山风吹得她的红色舞裙猎猎作响，身后就是万丈深渊。她回头看了一眼队友们，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兴奋和紧张。 "姐妹们，今天我们要创造历史！"她对着镜头大声喊道，弹幕瞬间被"666"和"太刺激了"刷屏。 徐悦宜站在队伍最边缘，脚下的碎石松动了一下，她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。就在这时，一阵更猛烈的山风袭来，她手中的丝巾被吹向了悬崖边。 "小心！"许晓燕的尖叫声划破山顶的宁静。 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。 
01 三个月前，刘雅琴还只是城南广场上一个普通的广场舞队长。 每天傍晚六点，她准时出现在广场的东南角，音响、彩带、队服，一样不落。五十三岁的她身材保持得很好，化着精致的妆容，总是队伍里最亮眼的那一个。 "雅琴姐，今天咱们跳什么？"徐悦宜一边整理着队服一边问道。她比刘雅琴小两岁，是队里的副队长，性格温和，总是默默承担着很多琐事。 "还是《小苹果》吧，大家都熟悉。"刘雅琴调试着音响，声音里带着一丝疲倦。 许晓燕从人群中挤过来，手里拿着刚买的新丝巾："雅琴姐，我昨天看到隔壁小区的舞蹈队在网上直播，观看人数好几千呢！咱们要不要也试试？" 刘雅琴停下手中的动作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："直播？" "对啊，现在很流行的。"许晓燕兴奋地说道，"我女儿教过我，用手机就能直播，还能收到打赏呢！" 音乐响起，队员们开始排队。刘雅琴机械地做着熟悉的动作，脑海里却在想着许晓燕的话。她偷偷观察着围观的人群，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，大多是遛弯的老人和玩耍的孩子。 这样的场景她已经重复了三年。 三年前，丈夫因为心脏病突然离世，儿子在外地工作，一年回不了几次家。空荡荡的房子让她喘不过气来，广场舞成了她唯一的寄托。从最初的队员到现在的队长，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这里。 但是，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？ 舞蹈结束后，刘雅琴走到许晓燕身边："晓燕，你说的那个直播，具体怎么弄？" 许晓燕眼睛一亮："雅琴姐，你真的想试试？太好了！我回去就问我女儿，明天教你。" 徐悦宜收拾着音响设备，听到两人的对话，心里涌起一丝不安。她总觉得，有些东西一旦开始，就很难回头了。 夜幕降临，广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。刘雅琴独自坐在石阶上，看着远处的霓虹灯闪烁。手机里儿子发来的微信还没有回复——又是例行公事般的问候，问她身体怎么样，钱够不够花。 她想回复"妈妈很好"，但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，最终只发了一个"嗯"。 其实她想说的是：妈妈很孤独，妈妈想要被人看见，妈妈想要证明自己还有价值。 但这些话，她永远说不出口。 02 第二天晚上，许晓燕带着她的女儿陈若曦来到广场。 陈若曦是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姑娘，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运营，对直播这些新鲜事物很熟悉。她看着眼前这群中年妇女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。 "阿姨们，直播其实很简单。"陈若曦熟练地操作着手机，"下载这个APP，注册账号，然后点击这里就能开始直播了。" 刘雅琴认真地记着每一个步骤，生怕遗漏什么细节。她的学习能力让陈若曦有些意外——这个中年女人的眼神里有一种她很少见到的渴望。 "那个，观看人数多少算正常？"刘雅琴小心翼翼地问道。 "这个不好说，刚开始可能只有几个人，慢慢会多起来的。"陈若曦随口回答，"关键是要有特色，要能吸引人。" "特色？"徐悦宜插话道，"我们就是普通的广场舞，能有什么特色？" 陈若曦想了想："比如换个地方跳，或者穿得特别一点，总之要和别人不一样。" 许晓燕兴奋地说："那我们可以去公园里跳，那里风景好！" "公园太普通了。"陈若曦摇摇头，"现在网上什么都有，观众的口味越来越刁。你们得想想，什么地方别人不敢去，你们敢去？"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，悄悄埋在了刘雅琴的心里。 当晚的直播很顺利，虽然观看人数只有十几个，但弹幕里偶尔飘过的"阿姨们跳得真好"让刘雅琴心花怒放。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陌生人认可的快乐。 直播结束后，队员们围在一起讨论着刚才的表现。 "雅琴姐，你看这个弹幕，说我们很有活力呢！"许晓燕指着手机屏幕，脸上洋溢着兴奋。 刘雅琴点点头，但心里却在想着陈若曦的话——要有特色，要和别人不一样。 "姐妹们，我觉得我们应该想想怎么吸引更多人关注。"刘雅琴试探性地说道。 "怎么吸引？"队员们纷纷看向她。 "比如，换个更特别的地方？" 徐悦宜皱了皱眉："雅琴姐，我们跳舞是为了锻炼身体，开心就好，何必在意那些虚的东西？" "悦宜说得对。"队里年纪最大的赵月华也点头附和，"我们又不是专业演员，图个乐呵就行。" 但刘雅琴已经听不进去了。她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些弹幕里的赞美，那种被关注、被认可的感觉，让她久违地感到了自己的价值。 回到家里，刘雅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她拿起手机，重新看了一遍今晚的直播回放。屏幕里的自己笑得那么开心，那么自信，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。 她想起了三十年前，刚参加工作时的自己。那时候她在文艺团体工作，经常上台表演，台下总是掌声雷动。后来结婚生子，为了家庭放弃了舞台，这一放就是三十年。 现在，她似乎又找到了那种站在聚光灯下的感觉。 哪怕只是手机屏幕里微弱的光。 
03 接下来的一个月，刘雅琴的直播越来越频繁。 从最初的每周两次，到后来的每天一次，她对直播的热情与日俱增。观看人数也从十几个慢慢增长到了一百多个，虽然不算多，但每一个新增的关注者都让她兴奋不已。 "雅琴姐，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？"徐悦宜看着刘雅琴略显憔悴的脸色，有些担心。 "不累，我精神着呢！"刘雅琴强打精神，但眼底的黑眼圈出卖了她。 为了直播效果，她每天都要花大量时间准备。选音乐、排舞蹈、搭配服装，甚至还学会了化妆。她的梳妆台上多了各种化妆品，衣柜里也添置了不少鲜艳的舞蹈服。 许晓燕凑过来看手机："咦，今天观看人数怎么又少了？" 刘雅琴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。确实，最近几天观看人数一直在下降，弹幕也越来越少。她心里清楚，观众们开始厌倦了。 "可能是时间不对吧。"她勉强笑了笑，但心里已经开始焦虑。 直播结束后，刘雅琴独自坐在广场的石阶上，翻看着其他主播的直播间。她发现那些人气高的主播，要么长得漂亮，要么有特殊才艺，要么就是在特别的地方直播。 一个年轻女孩在海边直播，观看人数超过了十万；一个中年男人在雪山上直播登山，弹幕刷得飞快；还有一群年轻人在废弃工厂里直播探险，评论区全是"太刺激了"的感叹。 刘雅琴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涩。她也想要那样的关注度，也想要那样的认可。但她能做什么呢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，除了跳广场舞，似乎什么都不会。 "雅琴姐，你还没回家？"徐悦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。 "哦，悦宜，你怎么回来了？" "忘了拿东西。"徐悦宜在她身边坐下，"雅琴姐，我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。直播固然好，但也不能太沉迷啊。" 刘雅琴苦笑了一下："悦宜，你不懂。我这个年纪，还能有什么机会证明自己？" "证明什么？" "证明我还有价值，证明我不是一个被社会遗忘的老太太。"刘雅琴的声音有些哽咽，"你知道吗？自从老伴走了，我就像是透明人一样。儿子忙工作，朋友们各有各的生活，只有在直播的时候，我才感觉自己还活着。" 徐悦宜沉默了。她理解刘雅琴的孤独，但她更担心这种对关注度的渴求会把她带向危险的方向。 "雅琴姐，我们跳舞是为了快乐，不是为了别人的眼光。" "可是，没有人看见的快乐，还算快乐吗？"刘雅琴反问道。 这个问题让徐悦宜无法回答。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自信开朗的女人，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悲哀。 夜风吹过，广场上空荡荡的，只有远处路灯投下的昏黄光影。两个中年女人坐在石阶上，各自想着心事，谁也没有再说话。 04 转机出现在一个偶然的机会。 那天，刘雅琴在网上看到一个新闻：某网红在悬崖边直播，意外走红，一夜涨粉百万。她盯着新闻里的照片看了很久——那个年轻人站在悬崖边，背后是万丈深渊，弹幕里全是"太刺激了"、"心跳加速"的评论。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里萌芽。 "姐妹们，我有个提议。"第二天的排练中，刘雅琴突然开口。 "什么提议？"许晓燕好奇地问。 "我们换个地方直播，去山上。" "山上？"徐悦宜皱了皱眉，"哪座山？" "城郊的望云山，那里风景好，肯定比广场有意思。"刘雅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。 赵月华摇摇头："山上路不好走，我们这个年纪，还是在平地上安全些。" "月华姐说得对。"徐悦宜附和道，"而且山上信号不好，直播效果可能会受影响。" "我知道，但我们需要一些新鲜感，才能吸引更多的观众。"刘雅琴坚持道，"我会提前去踩点，确保安全的。" 许晓燕看着刘雅琴，心中有些犹豫，但她也明白刘雅琴的渴望。最终，大家还是被她的热情感染，决定试一试。 几天后，刘雅琴带着队员们来到望云山。山路崎岖，大家走得气喘吁吁，但刘雅琴的脸上却挂着兴奋的笑容。 "姐妹们，快看，风景真好！"她指着远处的山峦和蓝天，心中充满期待。 在山顶，刘雅琴架起了自拍杆，队员们开始准备舞蹈。她的心跳加速，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些网红的直播，心中充满了对成功的渴望。 "准备好了吗？"她对着镜头大声喊道，"我们要开始了！" 随着音乐响起，队员们开始舞动，刘雅琴的心中充满了自信。她想象着直播间里观众们的反应，心中充满了期待。 然而，随着舞蹈的进行，刘雅琴的心中却渐渐升起一丝不安。山风呼啸而过，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危险。她的脚下是松动的石头，身后就是深渊。 "姐妹们，小心点！"她忍不住提醒道，但心中却又有些不甘。 就在这时，徐悦宜的脚下一滑，整个人向后倒去。刘雅琴的心猛地一沉，来不及反应，她本能地伸手去拉住徐悦宜。 "快抓住我！"她大喊，手指触碰到徐悦宜的衣服边缘，但力量不够，徐悦宜已经失去了平衡，向后跌去。 "啊——"徐悦宜的尖叫声划破了山顶的宁静，刘雅琴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。 "快，拉住她！"许晓燕和其他队员们惊慌失措，纷纷向后冲去。 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，徐悦宜的身影在瞬间消失在了悬崖边缘。 
05 刘雅琴呆呆地站在原地，脑海中一片空白。她的手依然停在半空中，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自责。 "快打电话，叫救护车！"胡悦宜慌忙掏出手机，手指颤抖着拨打了紧急电话。 其他队员们也纷纷围了过来，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安。刘雅琴的心中充满了绝望，她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。 "对不起，悦宜，我没想到会这样……"她喃喃自语，眼泪夺眶而出。 徐悦宜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，那个温柔的笑容，那个总是默默支持她的副队长，如今却在她的眼前消失了。 "雅琴姐，别这样，我们要相信她会没事的！"许晓燕安慰道，但她的声音也在颤抖。 "我就是想要更多的关注，想要证明自己，结果却害了她……"刘雅琴的声音哽咽，心中充满了悔恨。 救护车的声音渐渐靠近，刘雅琴的心中却依然无法平静。她知道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贪婪和冲动。 当救护人员赶到时，刘雅琴已经失去了理智。她跟在救护车后面，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，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外。 在医院的走廊里，刘雅琴的心中充满了绝望。她不知道徐悦宜的情况，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。 "雅琴姐，别担心，悦宜一定会没事的。"徐悦宜的女儿陈若曦安慰道，但她的声音也显得无比苍白。 刘雅琴的心中充满了自责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决定。她想要的关注和认可，如今却变成了无尽的痛苦。 几个小时后，医生终于走了出来，刘雅琴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恐惧。 "病人情况稳定，但需要进一步观察。"医生的声音冷静而专业，刘雅琴的心中却如同被重重击打。 "谢谢医生……"她的声音微弱，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悔恨。 06 几天后，徐悦宜终于醒了过来。刘雅琴在病房外等候，心中充满了忐忑。 "雅琴姐，悦宜醒了！"许晓燕兴奋地跑来，刘雅琴的心中一阵狂喜。 她急忙走进病房，看到徐悦宜躺在病床上，脸色苍白，但眼神依然清明。 "悦宜，你感觉怎么样？"刘雅琴关切地问道，心中满是愧疚。 "我没事，只是摔了一跤。"徐悦宜微微一笑，声音却显得虚弱。 "对不起，我……"刘雅琴的声音哽咽，眼泪夺眶而出。 "雅琴姐，别这样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。"徐悦宜轻声安慰道，"我也想尝试新的东西，但我们要注意安全。" 刘雅琴点点头，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。她知道，自己在追求关注的过程中，忽视了身边人的安全。 "我会改正的，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。"她发誓道，心中暗暗决定要更加珍惜身边的人。 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刘雅琴逐渐意识到，真正的快乐并不是来自于外界的关注，而是来自于内心的满足和对生活的热爱。 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，决定不再追求那些虚无的东西，而是专注于与队员们的相处和共同的快乐。 
07 几个月后，刘雅琴和广场舞队的成员们又回到了广场。她们的舞蹈依然热情洋溢，但这次的心态却截然不同。 "姐妹们，今天我们就跳《小苹果》吧！"刘雅琴笑着说道，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。 队员们纷纷点头，脸上洋溢着笑容。她们不再追求观看人数的多少，而是享受着舞蹈带来的快乐。 "雅琴姐，你看，今天又有很多人围观了！"许晓燕兴奋地指着周围，刘雅琴的心中却充满了平静。 "只要我们开心就好，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。"她微笑着说道，心中充满了满足。 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刘雅琴逐渐找到了生活的平衡。她开始关注身边的人，珍惜与队员们的每一次相聚。 "雅琴姐，今天的舞蹈真好！"徐悦宜笑着说道，刘雅琴的心中充满了温暖。 "只要我们在一起，舞蹈就会更美好。"她微笑着回应，心中充满了感激。 08 随着广场舞的热潮逐渐升温，刘雅琴和队员们的舞蹈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观众。她们的表演不再是为了追求关注，而是为了分享快乐。 "姐妹们，今天我们去参加比赛吧！"刘雅琴兴奋地提议，队员们纷纷响应。 "好啊，我们一定要把舞跳得最好！"许晓燕激动地说道，大家的心中充满了期待。 比赛当天，刘雅琴和队员们穿上了统一的舞蹈服，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。她们在舞台上尽情展现自己的才华，观众们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。 "谢谢大家的支持！"刘雅琴在舞台上激动地说道，心中充满了感动。 比赛结束后，刘雅琴和队员们获得了优异的成绩，大家欢呼着庆祝。她们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，明白了真正的快乐来自于彼此的支持和共同的努力。 
09 几个月后，刘雅琴和队员们的广场舞队已经成为了当地的一个品牌。她们的表演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观众，大家都为她们的坚持和努力感到骄傲。 "雅琴姐，我们要去参加全国的广场舞比赛！"徐悦宜兴奋地提议，刘雅琴的心中充满了期待。 "好啊，我们一定要把我们的舞蹈带到更大的舞台！"她微笑着回应，心中充满了信心。 在比赛的舞台上，刘雅琴和队员们尽情展现自己的才华，观众们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。她们的心中充满了自豪，明白了真正的快乐来自于彼此的支持和共同的努力。 随着比赛的结束，刘雅琴和队员们的舞蹈不仅赢得了奖项，更赢得了观众的心。她们的故事也在网络上广为传播，成为了许多人心中的励志典范。 "我们要继续努力，把广场舞的快乐传递给更多的人！"刘雅琴坚定地说道，心中充满了希望。 |
